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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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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蒲公英

之後的幾天,莉莉絲幾乎每天都能偶遇黑死牟閣下,對方基本上都是在練劍、喝茶、或者下棋。

第三天看到身穿黑紫配色的武士服的上弦一後,莉莉絲忍不住笑了一下。

無限城有這麽小嗎?就莉莉絲觀察來看,應該是大得離譜,反正這幾天下來她並沒有找到邊界,而且結構錯綜覆雜,作為鬼的大本營來說相當合適。

想到這裏,莉莉絲時隔三天,再次主動走到跪坐著的黑死牟面前。

他的坐姿很標準,下棋時的一舉一動也透露出受過嚴苛良好的禮儀教導。

“月頁大人。”察覺到餘光中出現的身穿紅黑配色和服的月頁,黑死牟主動開口道。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莉莉絲語調輕快地回敬了一聲“黑死牟閣下”,然後就頗為自然地在他棋盤另一側的蒲團上坐下,“自己和自己下棋,看起來有點孤單呢~不如,對弈一局?”

黑死牟定定地看著面前笑瞇瞇的少女,不管是稱呼、說話的語氣還是做派,面前的月頁和上弦二童磨都給了他類似的感覺。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一類人。

難怪之前童磨對她展示出了特別的情感。

因為自己能夠時常出入無限城的緣故,常常被童磨纏著詢問月頁的事情。

不過黑死牟並不想深究這些,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個“好”,然後收拾起了棋盤。

見他同意,面前的少女眉眼彎彎,似乎是很高興的樣子,揚起的唇角帶動臉頰上的嬰兒肥鼓起,然後動作輕快中帶著點雀躍地,和自己一起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放回棋簍。

莉莉絲學過棋藝,雖然沒下多少苦功夫,但因為自己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極富天賦的緣故,她的棋藝不容小覷。

稱得上一句精通。

不過,到底是許久沒下有些生疏,而對手又是陸陸續續練習了幾百年的棋手。最最關鍵的是,莉莉絲的心思並不在棋盤上,而是饒有興致地和黑死牟搭話,所以莉莉絲前幾局都在輸。

“黑死牟閣下,這是你原來的名字嗎?我猜不是。對吧?”

“……在下原名繼國巖勝。”

“繼、國、巖、勝……好聽,很符合你喲~”

……

“月之呼吸是你原創的劍技嗎?”

“……是的,是在下原創的呼吸法。”黑死牟想到自己的呼吸法雖是自己原創的沒錯,但也不過是日之呼吸的衍生,一想到關於那個人的事情,心頭就開始咕嚕咕嚕地泛酸水。

“呼吸法,那不是鬼殺隊劍士所特有的嗎?”莉莉絲問道,不過看了一眼黑死牟的配刀,她已經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了。“難道黑死牟閣下人類時期是鬼殺隊的嗎?”

黑死牟下棋的手停頓了一下,滯在空中數秒後才落下,“月頁大人很聰明。確實是如此,開啟斑紋後的人類的壽命實在是太有限了,為了擁有充足時間去追求無上的劍術造詣,我請求無慘大人賜予血液將我變成鬼。”

看著面前露出饒有所思的少女,黑死牟提醒道:“月頁大人,專心棋局。”

聞言莉莉絲眨了眨眼,流露出抱歉和不好意思的表情,“好的好的。”

……

閑不住的莉莉絲讓鳴女把自己傳送到了墮姬所在的京極屋。

看到莉莉絲的憑空出現,正在屋內獨自梳妝打扮的墮姬先是驚訝了一會兒,隨後美麗的雙眸中流露出喜悅的神情。

“月頁大人!”

隨後像是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行為太掉價了,墮姬輕咳了幾聲作為掩飾,用有些委屈的音調說道:“上次月頁大人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欺騙我從而逃離無慘大人的身邊嗎?”

莉莉絲輕車熟路地蹲下來,流露出苦惱的神色,只不過用溫柔的語調說了幾句甜言蜜語,面前的擁有美麗容顏的墮姬就輕易被繞暈了。只見她臉頰泛著紅暈輕聲說道:“下次不可以欺騙我了,不然……不然……”

像是想起了兩人間身份的差距,墮姬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和面前親和的月頁這樣說話的份,說了一半的話半天沒下文。

莉莉絲看著糾結的墮姬,柔聲說道:“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隨後,作為花魁給這家店創造了無數利潤的墮姬,命令丫鬟通知一聲京極屋原鴇母三津的丈夫,給月頁準備一個房間,要和自己鄰近一些。

三津的丈夫已經隱約猜到了妻子死亡的真相,但他卻無比害怕自家花魁,而不敢多說什麽,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幾乎沒有思考就答應了下來。

在丫鬟收拾屋子期間,莉莉絲打算到店裏逛一逛。

突然,一陣鏗鏘有力的弦音引起了莉莉絲的註意。

離聲源處越近莉莉絲越是不禁感嘆,這是人能彈出來的動靜?並不是說不好聽,仔細一聽弦音中包含的魄力十足的力量感和節奏感,像是霹靂的雷聲,只是出現在這樣覆古風格的藝伎屋內,實在是有點詭異。

現在的莉莉絲已經可以掌握了很好的隱藏鬼的氣息的方法,就連無慘見了都說,恐怕只有開啟了通透世界的柱才能看穿莉莉絲的身份。

所以她絲毫不慌地撩開簾子。

然後就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黃色蒲公英毫無美感可言地彈奏著三味線。

他臉上的妝容十分糟糕,粉刷得比墻還白,雙頰像是蓋上了紅色印泥,狗看了都搖頭。

莉莉絲的視線落在了他腦袋上紮起的兩搓小揪揪,和紅色的蝴蝶結,很輕地笑了一聲。

至於為什麽用的是他,而不是她,那是因為對方黃白色女士和服下,一看就是男性才有的肌肉紋理暴露了對方的身份。

作為無比熟悉人體結構的殺手,莉莉絲可不像前面那幾個正在討論的藝伎一樣,把他誤認為只是長相磕磣了點的女孩子。

雖然也仍舊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但那力量感應該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男扮女裝潛入這裏,要做什麽,幾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勾起唇角,莉莉絲不動聲色地放下簾子。

而莉莉絲沒有註意到的是,在她離開一段距離到聽不見弦音時,我妻善逸幾乎要把弦崩斷,冷汗已經打濕了背後的衣服。那個方向,傳來強大到前所未有的家夥的聲音。要不是她輕輕地笑了一聲,自己根本就沒發現那裏還有人在。

甚至比音柱,不對,比之前碰面過上弦三還要強許多許多。

我妻善逸怕對方察覺到自己,甚至沒敢往那邊看一眼。

這麽強的程度,真的是人嗎?黃發少年懷疑著,但他並沒有從她身上聽到鬼的聲音。不過要說是人,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和諧。

好在,對方的笑聲裏確實沒有惡意,反倒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而愉悅的樣子。

難道她已經發現自己的身份了?但為什麽又什麽都不說就走了。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弱小構不成威脅就沒當一回事?那個家夥究竟是敵是友?

由於獲得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我妻善逸的思考沒有得出什麽有效的結論。

但是,之後一定要把這個情報告訴音柱、炭治郎和伊之助才行。

……

因為那個給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感覺的家夥,我妻善逸走在廊道間,心神不寧。

就在這時,輕輕地啜泣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我妻善逸原本混沌的黃色眼眸瞬間冷靜睿智了起來。

“有女孩子在哭,這可是頭等大事!”

找到傳出哭聲的房間,輕手輕腳地拉開門,看清房間裏的情況,善逸立馬震驚了,“啊!怎麽亂成這樣。房間裏發生什麽了!”

留著齊劉海身穿粉紫色和服的小女孩回頭,她臉上的淚痕和傷痕十分明顯。

“打……架?你和人打架了!你還好嗎?”

聞言,小女孩雙手掩面,哭得更兇了。

看不得女孩子哭的我妻善逸先是左顧右盼了一下,隨後急忙沖上去安慰她。

“你還好嗎?乖,別怕。我不是在朝你發火,對不起哦!要是有困難……”

就在這時,善逸的聲音戛然而止,恐懼感使他心臟和瞳孔同時劇烈收縮了一下。

“你在別人屋裏做什麽呢?”站在善逸身後的墮姬沈聲道。別看她在無慘和月頁面前傻乎乎很好騙的樣子,作為實力遠超下弦的惡鬼,周身的壓迫感對於常人來說,幾乎難以抵禦。

通過墮姬的聲音,聽力極佳的我妻善逸察覺到了這點,在自己身後的就是上弦惡鬼。頓時,冷汗直流,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餵!你聾了嗎?”墮姬見這家夥沒反應,皺眉說道。

路過的兩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想幫善逸說話,“蕨姬花魁,那個人剛來沒兩天……”

墮姬神色不虞地扭過頭,“蛤!那有怎麽樣?”

不想牽連到別人的我妻善逸忍著心中的恐懼轉身想說些什麽,這才發現,原來站在自己身後的惡鬼不只一個,而是兩個。

她一直沒有出聲,所以這麽長時間善逸居然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身穿做工精細貴氣的紅黑色和服的家夥,擁有極為昳麗的美貌。但真正讓善逸如墜深淵的,是她黑色的頭發和血紅色的眼睛。

之前,炭治郎和他們描述過那天見到鬼王的經歷。鬼舞辻無慘和他的妹妹月頁一起逛街,兩者容貌有七成相似,很有可能是雙胞胎,都是黑發赤眸。紅色的瞳孔不算太少見,但炭治郎告訴他們那兩個鬼的赤瞳,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極其特殊詭異的感覺。

看著她帶著戲謔意味的赤瞳,在並不明亮的屋子裏也仿佛閃爍著冷光一般。即使對方以扇掩面,沒有說話,那聲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輕笑,也仿佛午夜夢回一般在他的耳邊再次響起。

直覺告訴他,自己面前的這個鬼,就是之前讓自己恐懼至極的家夥。

沒錯,我妻善逸幾乎已經確認對方鬼的身份了,和鬼站得這麽近,不是鬼還能是什麽。

湊近了看,莉莉絲發現對方的面容還是挺清秀的,臉盤子圓圓的,頭發和瞳孔的顏色一致,很和諧的美感。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露出一副害怕得快要昏過去的表情。

難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嗎?

不過,墮姬的審美似乎和自己不太一致,只聽她極為嫌棄地說道,“真是醜八怪,讓人犯惡心!趁早死了算了,這頭發又是怎麽回事?想用來嘩眾取寵嗎?”

士可殺不可辱。

這麽一番毒舌下來,黃色蒲公英頓時變成了灰白色。

墮姬不想看醜陋的家夥,繞過他走到之前在哭的小丫鬟身前,“確實,房間還是一團糟。我是不是吩咐過要給月頁大人收拾好房間。”這個房間的位置很好,又是背陰,墮姬特意為月頁大人要來的。

順帶一提,莉莉絲以尊貴的客人的身份在這裏住下來。給墮姬砸了很多很多錢和名貴的首飾。

畢竟莉莉絲在原本的時代可是富可敵國的。哪怕在旁人眼中宛如天文數字的巨款,莉莉絲也不在乎。

捕捉到關鍵詞的我妻善逸心想:果然,是鬼王無慘的妹妹月頁!果然是她!

墮姬說完,一把扭住小丫鬟的耳朵,力氣大得直接將她拎了起來,血絲從耳縫中滲出。

實在是看不下去的我妻善逸一把握住墮姬的手腕。他已經顧不上這兩個惡鬼了,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女孩遭受這樣的折磨!

“嗯?”莉莉絲的臉上笑意更甚,這樣的反應有點出乎莉莉絲的意料。明明之前還一副害怕得要死的樣子。

“請你放手。”我妻善逸堅定地擡頭說道。

不過,墮姬最討厭醜陋的人的觸碰,當即想要一巴掌把他扇飛。

察覺到墮姬的想法,莉莉絲垂眸輕聲念出“蕨姬”,同時發動血液控制,墮姬已經揚起的手在離善逸的臉僅剩半公分處停下。

不過,就是這一巴掌揚起的勁風也刮得善逸臉疼,可想如果這巴掌實實在在地落在自己臉頰上,少說得拍掉兩顆牙。

莉莉絲輕笑一聲解釋道,“這孩子還挺有勇氣的,我很喜歡。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收手?”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血液中不斷戰栗的感覺讓墮姬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而且,就算沒有這層上下級關系,墮姬也不會拒絕莉莉絲就是了。

我妻善逸驚訝地看向另一個女鬼,她的聲音中仍舊沒有絲毫惡意,而是帶著看待可愛的玩具或者寵物一樣的喜愛。

為什麽?

“蕨姬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也請不要為難這個小丫頭了,不管哪個房間,能住在這裏,天天見到吉原最出名的花魁的美貌,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妻善逸驚恐地發現之前還臉色陰沈恐怖與惡鬼無異的蕨姬,臉唰一下就紅透了,原本帶點粗糲的嗓音被她夾得異常甜美羞澀。“月頁大人~蕨姬的心跳得好快。”

沒錯,聽力很好的我妻善逸可以證明,那惡鬼心跳得快到都要蹦到他臉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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